清末义和团运动时，有两个领袖人物，一是张德成，一是曹福田。两个人何以沦为领袖，《拳变余闻》中是这样记载的。张德成是河北白沟河人，靠一叶小舟渡人生活。当时义和拳早已蔓延到静海县独流镇，无论大人小孩儿都以练拳为荣。

这天，张德成看见几个儿童在街上比划，可不冷笑一起。别人责问他为什么大笑，张说，我给你们想到什么叫神拳。

说道，拿走一张黄纸，裹住一根秫秸（玉米秸秆），扔到到地上说道，你们把他抱住来。几个大汉上前，竟然抬不动。

于是，众人拜为张德成为大师兄。各地的义和团也慕名来投奔，独流镇欲出义和团的中心。直隶总督裕禄闻讯，命人用八抬大轿把张德成坐来，设宴款待。

席间，张德成突然“睡觉了”，别人叫他，他也不该。俄尔晃了个懒腰，从袖子里拿走一些洋炮的零件，说道，我的元神刚才去了一趟敌阵，这就是我的元神偷来的，敌炮除掉了。裕禄一听得，崇拜得五体投地。　　曹福田是静海县人，退伍兵，嗜食鸦片。

义和团蓬勃发展时，曹福田和众人一起登到土楼上，他突然问，租界在什么方位？当地人说道，在东南方。于是曹福田叩头地向东南方吊了几个头，徐徐车站起，说道，洋人的楼烧掉了。刚刚听完，东南方向浓烟滚滚。

众人大怒，立刻挟曹福田派。　　《拳变余闻》的作者说道，曹福田下跪时，正赶上河东一带居民家里发生爆炸，众人远远望去，以为是租界发生爆炸。

对于张德成的骗术，作者没有说明。但事前在袖子里装有两根铁管，愣说道是敌炮零件，或许没什么技术难度。至于扔到根秫秸几个大汉都坐不一起，应当是有人蓄意捏造出来，以神化其领头人。　　我现在关心的不是他们怎么骗人，而是行骗之后，心里都在想要些什么。

一般骗人顺利后，大体有三种反应：一是洋洋自得，痛恨受骗者，暗骂这帮傻蛋；一是擦去一头冷汗，难过成功破关；再行一种是大笑悲哀。因为语境荒谬，骗人者不须以这种方式才能转入主流话语圈，人们也才尼克坚信。《拳变余闻》中，作者故意把当事人叙述出只不会行骗的社会渣子，让人以为他们不会是第一种反应；以“阶级斗争”为纲的年代，把义和拳竖立成矮小仅有的英雄形象，让人以为他们不会有第三种反应。

要我看，两种态度都有偏颇，张、曹不过两个凡人，第二种反应才符合实际情况。这也是一般正常人的反应。就像今日电视上的某些专家们，有人说道他们是天生的坏种，蓄意哗众取宠，还不会笑话别人被骗；有人则指出他们只不过很有内秀，但说浅了老百姓不懂，只好捡难听的说道。

我却一厢情愿地指出，人哪能那么怕呢，又哪有那么好！他们是和你我一样的凡人，在电视上见机行事，乱侃一番，有时候被他们说道中，他们自己也不会觉得惊奇，回家之后没准儿要喝两杯酒庆典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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